[db:作者] 发表于 2025-9-30 10:49

刘秀借刀杀人夺洛阳


更始元年秋九月十二 风晴

晨光透过帐帘的缝隙漏进来,落在案头那卷《孙子兵法》上,书页间夹着的洛阳城舆图,被风掀起一角。我伸手按住舆图,指尖划过标注着“武关”“函谷关”的墨迹,耳畔似乎又响起昨夜冯异送来的密报——朱鲔、李轶已在洛阳布下十万守军,城防固若金汤。

起身时,帐外传来士兵操练的呐喊声,推开帐门,秋阳正好,把校场上的戈矛映得发亮。邓禹捧着一叠竹简走来,眉头微蹙:“萧王,更始帝派来的使者还在营中,催问何时进兵洛阳。”他顿了顿,声音压得更低,“李轶那边又传信来,说愿为内应,助我们拿下洛阳,只求事后保他家族平安。”

我接过竹简,指尖拂过“李轶”二字,心里泛起一阵冷意。李轶与我曾是南阳旧识,当年一同起兵反莽,他却在更始帝麾下见风使舵,先是排挤刘縯兄长,如今见更始政权摇摇欲坠,又想转头投靠我。这般反复无常的人,若真让他得了好处,日后必成祸患。

“冯异还在孟津吗?”我问。邓禹点头:“冯将军已在孟津扎营,与洛阳隔河相望,朱鲔派来的探子,多半已摸清他的兵力。”我走到舆图前,用木簪在“孟津”与“洛阳”之间划了道线:“李轶想做内应,我们便遂了他的意——让冯异写信给李轶,言辞间多提旧日情谊,再故意让这封信落到朱鲔手里。”

邓禹眼神一亮,随即又露出迟疑:“萧王是想……借朱鲔的手除李轶?可若没了李轶内应,洛阳城怕是更难攻克。”我指着舆图上的洛阳城:“朱鲔多疑,又与李轶素有嫌隙,一旦得知李轶通敌,必定先除了他。李轶一死,洛阳守军必乱,我们再趁机从孟津渡河,岂不比依赖一个反复小人更稳妥?”

邓禹恍然大悟,立刻去传令。我望着校场上整齐的队列,想起兄长刘縯当年被更始帝诛杀时的场景,心里一阵刺痛。这乱世之中,若想平定天下,不仅要对付王莽旧部,还要提防身边人的算计。李轶今日能背叛更始帝,明日也能背叛我,借朱鲔之手除掉他,既除了隐患,又能打乱洛阳的部署,这步棋,必须走。

三日后,冯异的书信果然“意外”落入朱鲔手中。消息传到营中时,我正在与诸将议事,帐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,探子跌跌撞撞跑进来:“萧王!洛阳城内大乱,朱鲔昨夜派人闯入李轶府中,将李轶满门抄斩,还说要清查所有与李轶有往来的将领!”

帐内诸将皆面露喜色,只有我端着茶盏的手稳如磐石。朱鲔果然如我所料,不仅杀了李轶,还开始在军中大肆清洗,洛阳守军人心惶惶,不少将领因怕被牵连,偷偷派人来营中投降。邓禹抚掌笑道:“萧王妙计!如今洛阳城内空虚,正是进兵的好时机!”

我却摇了摇头:“再等等。朱鲔虽乱了阵脚,但洛阳城防仍在,我们若此时强攻,损失必然惨重。让冯异在孟津虚张声势,再派岑彭去劝降朱鲔麾下的颍川太守,断了洛阳的粮道。”

又过了十日,颍川太守举城投降的消息传到洛阳,朱鲔的粮草补给被彻底切断。守军因缺粮开始哗变,有将领偷偷打开城门,放我军入城。我率军抵达洛阳城下时,只见城门大开,守军或降或逃,朱鲔带着残部困守在宫城内,已成瓮中之鳖。

岑彭自告奋勇去劝降朱鲔,我站在城楼下,看着朱鲔从宫城上探出头,面色憔悴。岑彭高声道:“萧王仁德,已知你诛杀李轶是被蒙蔽,若你今日归降,萧王定能保你性命!”朱鲔沉默良久,终于放下兵器,打开宫城门投降。

进入洛阳宫城时,夕阳正斜照在殿宇的瓦檐上,鎏金的装饰在暮色中泛着微弱的光。我走到曾经更始帝临朝的大殿,看着空荡荡的龙椅,心里百感交集。从南阳起兵到今日拿下洛阳,这条路走了整整三年,我借朱鲔的刀除了李轶,又借粮道断绝逼降朱鲔,看似步步算计,实则皆是无奈——若不如此,不知还要多少将士埋骨沙场,多少百姓流离失所。

入夜后,我独自坐在殿内,案上摆着冯异送来的战报,上面记录着此次拿下洛阳的伤亡人数。我轻轻抚摸着战报上的字迹,想起李轶府中那些无辜的妇孺,心里泛起一丝愧疚。可转念一想,若不除李轶,日后他必成大患,这场杀戮,终究是免不了的。

窗外的风卷起殿内的烛火,光影摇曳。我拿起笔,在舆图上圈出洛阳,又在旁边写下“安定”二字。拿下洛阳,只是平定天下的第一步,往后的路还很长,我必须更加谨慎,才能让这乱世早日结束,让百姓过上安稳的日子。

夜深了,营外传来士兵巡逻的脚步声,我将舆图收起,心里暗暗发誓:此生定不负天下百姓,定要建立一个国泰民安的王朝,让今日的牺牲,都有意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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